Summary:
“现在,在你眼中,我是什么模样?” 他忍不住问了。
Der Tod/Elisabeth
我不知道怎么打角色之外的tag…冷cp没人权😂就用死神茜茜吧(。
“你们要进窄门。因为引到灭亡,那门是宽的,路是大的,进去的人也多;引到永生,那门是窄的,路是小的,找着的人也少。” ——马太福音 7:13-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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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终于尝到了她的生命。
一世纠缠斗争,只为此刻的安宁。
交易完成。
他得来生命的火,她得来自由的风。
他们之间,再无瓜葛。
之后的审判,他不再参与。歼灭还是永恒,那一位自有定夺。
死神将她轻柔地放在地上,看着死亡的天使们用银色的翅膀将那躯壳带走、埋葬。
往生的窄门,她奔赴着去了。
一瞬,他能看到她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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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神热爱鲜活的生命。炙热滚烫的鼻息、燃烧跳动的脉搏、音符般轻盈悦耳的鲜血,从心脏的闸门蹦蹦跳跳流淌而出,奔向躯壳的各处,维持它运作,禁锢被束缚着的灵魂。
黯淡失色的灵魂在它们的专属牢笼中无谓地挣扎。
可悲可怜的人类,他爱这些渺小的造物。
最初,他们纵情欢笑,他等待时机;
末了,他们痛苦哀哭,他放声大笑。
伊丽莎白并不是最特殊的那个。
时间的流逝、世纪的更替……在死亡这个永恒的存在面前,并没有意义。他见过神子被钉上十字,他见过圣女被火焰环绕,他见过真理被疯狂迷惑,他见过音乐在病榻上沉睡……
他们中总有几个被上帝吻过的幸运儿。即便身处人间,也缓缓迈向天堂的方向。连死神在呈上最后一吻的时候,面对那躯体额间更早烙上的印戳,都不免心生敬畏。
他们中更不乏哭哭啼啼、抽抽噎噎备受考验的人。在罪恶与忏悔间徘徊,犯下一点点小错便惶恐不安,弥天大罪下却又刻意般浑然不觉。
相比之下死神更喜欢那些普通的人,那些在考验中仿徨失措的人。他喜欢舔舐他们悔恨的泪水,目睹他们在烈火与荣光中苦苦翻腾,渴望死亡却又惧怕责罚。人性的美与丑,善与恶,相交错杂,如同历史的路一般延伸至一片迷雾中。
只有伊丽莎白。
人人都将与死神共舞,只有伊丽莎白,唯有伊丽莎白。她若即若离的姿态令死亡痴迷,而她欲擒故纵的把戏更是激起了他的愤怒……和热情。
他想要她。神啊,他从未这么渴求过一个凡人的生命。他想要一寸寸循循善诱地入侵她的命运,抓住她带有人类体温的指尖;他想要看着皇后被自己的甜言蜜语吸引冲击,直到亡界的阴影笼罩住希望的明亮。
他想要痛饮她丝毫不加掩饰的热切。他想要浅酌她终在时间尽头的屈服。
她明明也想要他。她的眼神,她的喘息,一举一动都无比暗示着她也想要他。
然而她抗拒。
她怒吼。她逃跑。她将他一次次推开。
他引诱。他恐吓。他劝导。他一次次地失败。明明眼中没有恐惧,伊丽莎白却比任何一个惧怕死亡的人都更加激烈地反抗。
死神不耐烦了。他读不懂人类的表里不一。
黑暗想要吞噬火星的一丁点光亮,但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了它的预期。小小的火苗猛然爆发,熊熊燃烧着,步步逼退了阴霾。
噼啪燃烧的火在耗尽内核后终究会消失。死亡是一道必然的归程。死神的愤怒逐渐淡去,他只需要耐心等候。
他曾在人类身上看到过最纯粹的美德,他也曾在人类身上看到过最绮丽的罪恶。伊丽莎白没有那么特别,她只是个时代沉船上的可怜人,看不破周遭的坠落,一生只为自己的命运奔波劳碌,无畏又无谓。她远非圣人,又称不上罪人。
但她却是纯粹的生命。
她就是生命。
矛盾。很多人和她一样向死亡倾去,贪求他唇上的冰冷,可没有人和她一样挣脱出死亡温柔的怀抱,宁可回到束缚的现世——残酷炙热的现实。
生命是火,是她活着的证据,那么烈,那么旺,甚至烫伤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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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吻后,她走进了那窄门。
这出于死神的预料。
但他不去评断,也没有资格去评断。那一位自有定夺。他并非异教的神灵。他只是死亡的具象,所做的便是释去生者之束缚,引他们前往亡者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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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神不知道为何死后的灵魂还能看到自己。他更想不通灵魂怎么能到达他的地方。这是被允许的吗?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。
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一生黑衣,掩去面容的女子,或者是灵魂的具象。
他不明白。
他的容貌是生者对死亡的理解和幻想,对于死去的、对人世再无留恋的灵魂,死亡不过是个抽象的概念,再无形体。本该如此。
她不该露出复杂的笑,她不该拭去眼角的泪,她不该双手合十苦苦哀求。
她不该这么……人性化,不该这么富有生命力,不该这么和活着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。
她不该,她不该,她的信仰只有上帝。
但死神还是微笑了。
这倒很是符合伊丽莎白的个性,没有任何规则可以制约住她所追求的自//由。
然而,天堂的灵魂终究不会再关注尘世的纷扰。他们生前的罪恶都洗净,荣耀都褪去,爱恨都忘却,悔恨都抚平。痛苦亦是救赎。
但是这一切伊丽莎白都拒绝。她是一个崭新的另界亡魂,还未经历那些,就顺着前尘牵绊奔向了他,寻到这个她在全然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熟悉的存在。
在伊丽莎白活着的时候,在鲁道夫死后,她与千千万万对现实失望之人如出一辙的哀求令他失望得如坐针毡;但这一次——
他扬扬得意,倍受奉承。
“自杀是永远不会被祂宽恕的重罪,这点也不必由我来向你说明。”他说,“你只能远远地看着。”
听了这话,她强忍住悲痛只在眼角漏出的泪光,是闪耀动人的。而她在他额间留下的感激而圣洁的轻吻,是枯燥乏味的。
她放不下的,只是身为母亲的爱。
“你大概还能看到那场对于杀死你刺客的审判。”他忿忿补充道,也不管她是否在听,“已经好几百年了。”
……
在地狱里,死神透过她的眼,看到了没有通过窄门的王子。他的形象在天真怕黑的孩童和绝望打颤的青年中不断转变着。
现在的王子已看不见死神。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,死亡在他眼里是年轻的情妇身着华丽衣裙翩翩起舞的模样。
鲁道夫徘徊于跌落不止的哈布斯堡之船,被困于他自己的噩梦。她伸出手,想要安抚自己生前忽视的孩子,但他已经变得疯疯癫癫,或许并未认出她。
面对这样悲伤的情景,连死神都偏过头去。
人们死后的联系,不再依附于人间的遗留。每个造物都是那一位的孩子,要经得那一位的审判,获得宽恕,或承担责罚。念念不舍是没有意义的。
他想要告诫她,但终究没有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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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的每一步,她都要回头,直到烈火的炙热消散,直到怨灵的喧闹淡去。
死神摸不到通往窄门的路,他只能将她送到生与死的交界——再一次。
“现在,在你眼中,我是什么模样?” 他忍不住问了。
“和从前一样。” 她说,看向他的眼神与茜茜公主、与伊丽莎白皇后活着时,全然无异,“黑暗世界的王子。”
死亡的具象愣住。
然后,他癫狂地大笑起来。
还未褪去人性的灵魂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,那处屹立着窄门。她回到了那道窄门之后,死神无法触及的地方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如此!
那一位的确自有定夺。祂的残酷连死亡本身都感叹不已。永恒于她,便是最好的惩罚。
伊丽莎白迷恋死亡,这已经被刻入史书,被后人无数次演绎。几经辗转,死后她在人间的存在意义甚至超越了她还活着的时候。
她还是想要他。她一直想要他。
即使到了窄门之后,那渴望依然没有停歇。
-Fin-
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风格。
我,好累。qwq。